嚼徵含宫,泛商流羽,一声云杪

不太稳重

【多cp】 辋川集 16


十六

那抹白衣飞檐走壁地遛出了宫墙,揣走了宫里最好的美酒,一路上笑脸盈盈。

有人采春色踏青,笑着大声询问,“公子何处去呀?”

“见故人,小叙,喝酒,赏春!”他这般回应道。

“公子真有雅兴!”游人们回应道,他却再笑而不语。

一路却来到了僻静的山脚。雅兴,可不是吗。


“他一直都很惦念你。”

“我也很想你。”

“记得那年我爹把你救回来,没想到最后你比他先走,我可给他老人家骂了好一顿,你也知道他年纪大了,居然还真的跟我动手,可丢脸了,你说,怎么补偿我啊?”

“他最近不太好,我有时见到他偷偷摸摸地咳嗽,嗯,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。”

“你俩不愧是好友,一个让我此生再不愿医,一个让我来世再不愿爱,可真是划算的很。”

清风扑面,那白衣端起一壶酒,洋洋洒洒在故友墓前泼了半壶,笑容不减,“天底下最好的酒,赏你的,喝吧。”

阳春三月,柳梢翠绿,某个人葬在故土,依山傍水的回归了家园,岁月无欺。


凌远本来没那么忙,但这天医院比较邪门,大事小事一同发生。车祸的,心梗的,病情从稳定转坏的……医院人手不够,结果是他凑上去帮别人,最后忙的自己头昏脑胀。于是接到李熏然电话的时候没看来电显示,险些就在小警察面前暴露本性。

“你是第一天来吗?!医嘱不会看?!说了多少遍我上班不接电话,让他下班再打!”

李熏然,“……那我挂了。”

“……你!”凌大院长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。“李熏然?”

李熏然获准休假半天,又窝在家里睡觉推理看报告,无意中瞄到了外套的袋子,这才想起给凌远。

他说不打还真的不打么?

李熏然没想那么多,“外套不要了?”

“要!要的!”凌远道,“我最近真的比较忙……”

“那就改天再说,拜拜!”

凌远对着挂断了的电话左思右想,没懂这人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,介意着还是没介意。于是从办公室拎着自己白大褂出来的时候想的魔怔了点,直接无视了从侧边走来的李睿。

“想什么呢?”李睿破天荒见他这幅模样,又道,“听说仁和那边收了个犯人,躺ICU好几天了,就是没醒。”

凌远面无表情,心说可不吗还是我给从死亡边拉回来的,“我知道,怎么?”

李睿也就是无意一提,“这两天本地新闻上播了好几遍,我就给注意了下,主要是担心仁和那边抢了咱风头。”

“那你去把那家伙弄醒啊?还能给仁和什么风头?不好的风头才大把。”凌远道,“放几天假你居然呆在家里看电视?”

李睿哭笑不得,“你也知道只有几天……哎那人好歹是你学弟,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?”

凌远匆匆的脚步一顿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嗯,Y大,不是你学弟吗?”

凌远陷入了沉思,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犯人身上,是觉得这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,没必要去掺合,一开始还担心会惹到他身上来。要不是李睿这么一提,他还真没想起来这个何方是比他小几届的学弟。至于,他凌远为什么还会对这件事有微弱的印象,那就说来话长了。


凌远大四的时候,偶尔曾听说过Y市埋着一座大墓。萦绕在老人家嘴边的话语,真假掺半,没有人在意过。凌远的医学院和何方的历史学院离得不远,除了图书馆的必经之地,他俩大概从未在别处擦肩而过。只是有段时间流传了这样的谣言,说是何方借了巨额高利贷,原因是为了找到那座传说中的大墓。

茶余饭后,凌远还真的遇见了他一回。那个人戴着厚厚的眼镜,独自一人坐在食堂的角落,吃着最便宜的素菜,从不狼吞虎咽。

Y市毕竟为百年古都,也曾发生过一些奇怪的异象:正午时分红霞漫天;无预兆的瓢泼大雨。凌远都遇到过,后来反而习以为常。

有一次图书馆前救护车鸣笛,何方被放在担架上架出来,凌远路过看了一眼,脸色发白,像是惊吓过度的模样。而后一直到毕业,凌远便再也没有见到这个人,那些流言蜚语也逐渐淡去了,被人们遗忘。

人类总是如此。


“妈……”赵启平被母亲这两句话惊住了。

赵妈妈虽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,可总还是担心他老了后无人照顾,因此好些天都没睡好觉。她和赵爸上网查了相关知识,发现还有试管婴儿这茬,可把她高兴坏了,马不停蹄地就跑来询问他们意见。

谭宗明回头望了一眼赵启平,眼里平平淡淡的,没有什么波动。赵启平略不可思议,他没想到谭宗明能冷静到这种程度上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
“阿姨,这件事也不是这么一说,很快就能成功的,让我和启平再考虑考虑吧,好吗?”谭宗明话说的婉转,商人那点迂回就露出来了,但很是实用。

于是赵妈妈没有再多说什么了。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,也知道赵启平是会过日子的人,只是不放心谭宗明。走的时候拉着赵启平说让谭宗明送送她就好,让他做他的土豆泥去。

门【哐】地就关上了,赵启平心累,现在还做个毛线的土豆泥啊!他坐在餐桌旁发呆,觉得自己不是谭宗明那样的乐观主义者,也没那么大野心和毅力。从相遇起这就像一个梦,自己一直走下坡路,陷下去,看着他在岸上的无动于衷。

赵启平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了,他有时想自己是不是老了,失去了爱人的能力。

谭宗明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,见赵启平一脸的心不在焉。“宝宝你别瞎想,我们都还年轻,这件事情可以慢慢来。”

赵启平问他,“谭宗明,你家人也是这么想的吧?跟个男人在一起,断子绝孙,用虚无缥缈的【爱】去维持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……”

谭宗明用心地凝视了自己爱人,“【爱】吗?也未必吧。”


明楼和明诚借着公事为借口驱车前往刑警大队。全体人员熬了一天一夜,被季白放回家睡觉去了,这时刑警厅的人数便寥寥无几。季白给庄恕打过了电话,他抽不开身,估计今晚到家也晚,季白索性又在办公室躺了两小时。

“我们是省里派来负责六·二一案的代表,你们季白队长呢?”

“我在……”季白揉揉眼睛站起来,迅速进入角色,“上头有指示?”

明诚侧身让出明楼来,明楼上下瞟了这传说中的【季白】一眼,觉得幻想有点破灭。


“我是明楼,季队,年轻有为啊。”明楼伸手与季白一握。“事情我大概了解了,你们想申请的跨省合作还要有段时间,等对方警察厅的回应才行,我来是为了看看进展。”

季白揉着鼻子心道进展个鬼!人都累死累活的了还要等!上头的效率有多恶心,六·二一案就是绝好的例子:从春天等到秋天,从秋天等到冬天,证人要死不死了,案子没结,还牵扯出一堆事儿。

“明代表,我就跟你长话短说,不绕弯子了。”季白露出标准式皮笑肉不笑,“这个案子啊,再等就结不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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