嚼徵含宫,泛商流羽,一声云杪

不太稳重

【庄季】 2212


*灵异梗,一个萌萌【并没有】的故事

*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,梦见王凯在划船,胡歌在湖里游泳

*我也不知道为什么


庄恕头一回遇到灵异事件,就是季白大晚上的站在他没开灯的客厅里摸他家沙发,满脸兴奋的说着“我居然可以摸到东西啊”的尴尬画面。

他被吓退了好几步,撞到门上,艰难的喘息和呼救,“有有有有有有鬼啊!”

庄恕没有形象地倒在玄关处,朦朦胧胧中,只觉得季白慢慢向他走来,居高临下看着他,然后毫不客气地用脚踢了他两下,“喂,醒醒,这里是哪儿?”


……反正不是你家!


季白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血,平车一路推进抢救室,就弯弯蔓蔓沿着走廊滴了一路,创下了当天医院的最高出血记录。庄恕和几位主治医师淡定地上了手术台,下了台才被告知这是个什么人,都面面相觑出了一身迟来的冷汗。这可是S市刑警队队长季白啊,弄不好不光院长不放过他们,媒体也不会放过他们。


庄恕就这么费心费力地守了好几天病房,加班加点连饭都吃不好。本以为听到房中莫名其妙敲击玻璃的声音是什么乌龙,他还特意闲着敲回去了两下,试验是不是窗户的问题。

没成想乌龙变成了恐怖片。

不是所有的睡美人都需要王子接吻叫醒,听到了玻璃声回应的季白也有可能变成灵魂体跟着你回家的。


好在他脑载体恢复的够快,捂着心脏站起来,这才有精神去打量那个他可以触碰到却没有影子的灵魂。


“你是季白?”

“是啊,你呢?”

“我是庄恕,是你的……主治医师。”

“这个我知道。”季白在他家客厅沙发上坐下来,去戳他桌上的葡萄,“你是庸医吗?我死了?”

庄恕闭了闭眼睛,“你不要说这么……幽默的话,你还活着,在ICU病房里,呼吸机维持着你的生命。事实上手术很成功,四十八小时后你醒过来就没事了。”庄恕看着他那骨节分明却不带一丝血色的手久久地拎着一串葡萄,皱眉深思,一副极不愿摘下剥开的模样。


“你想吃?我帮你剥吧?”

季白的手猛然顿住,他把葡萄放回桌上的水晶盘里,恢复清冷模样,“不需要,我只是看一下我能不能吃东西而已。”他回头慢慢靠近庄恕,贴的极近,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去探他,“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?”

“……我怎么知道啊……”庄恕无奈道,“我跟你无冤无仇……算起来我还救了你一命。”

季白看着他一愣,哈哈笑了,“这么说来,我是来报恩的。”

庄恕满脸绝望地看着他,报恩?确定不是什么前世的债主阴魂不散吗?


他其实是见过季白的。

某年正逢春节,大街上人流如星点。马路上有小姑娘一声尖叫大喊抓贼,庄恕这等三好青年毫不犹豫冲上去帮忙摁倒。

没想到,下一刻一只手铐便【啪】地就扣在了他的腕上。庄恕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那人揉着太阳穴一边拼命咳嗽一边跟他说抱歉,季白当时戴着一只巨大的口罩,头上还扣了顶帽子,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,各式感冒药撒了一地。

“……你还好吧?”庄恕捏伏着小偷凑到他帽沿底下看他的脸色,“我建议你去医院打针啊,你像是要发烧了。”

那人皱着眉似乎是很不爽的看了他一眼,把另一边手铐给小偷铐上,沙哑地回应道,“不要乌鸦嘴,跟我回警察局做个笔录吧。”

原来是便衣警察。


庄恕带着莫名其妙的情绪被乖乖铐了一路,他们前脚刚迈进警察局,后脚那便衣就一头栽进他怀里,呈昏迷状态了。

警察局的人像是认出了他,上下人员们立马开始骚动不安。他们打了急救电话叫救护车,七手八脚把那人扛上车以后才回过头来顾庄恕。

“哎哟,真是对不起啊,那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,听说今天他是因病休假的,没想到……真是给您添麻烦了!”

“不要紧不要紧。”庄恕揉着手腕,想起来刚才听见有人叫他【季队】。

他是姓季?


【季】这个姓氏也真是少见。庄恕想起他年少时看过的,春秋时期曾有“伯、仲、叔、季”之称,以兄弟排行为序,“季”为末。

迎着那凛冽的冷风裹紧大衣走出警察局,迈脚下了台阶,人群嘈杂声氤氲开他手心的暖意,攥紧了这个字,啼笑皆非——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。

结果当年的好奇变成了如今的惊吓,人生一直如他所愿,始料未及。


哪有人会想要这样的缘分?

季白适应了两个小时,完全是一副【你家就是我家】的模样了。反正他现在是灵魂状态,也不用吃喝拉撒睡,他还霸占了庄恕的床,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解决方案。

“明天我跟你去医院,看看能不能回去不就好了。”

庄恕累了一天,趴在床角打哈欠,“目前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吧?”

季白伸手去拉他,纵然变成了灵魂体依然力气惊人。庄恕被他扯上床塞进被子里摁好,季白还拍了他两下,“快睡,我明天叫你起床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

第二日清晨,果不其然的,庄恕当然还是靠床头的闹钟叫醒了自己。

他懒懒的翻了个身,携着冬日的半身慵态苏醒过来。季白就在窗边,一手掀着那纯白棉纱窗帘的一角,背对着他挺直了身子,不知道站了多久。庄恕能透过衣服清晰地见他细而线条硬朗的腰肢,向下弯了一个起伏不大的弧度,臀部,笔直的长腿……他下意识地去揉自己的眼睛,一时竟没有想起来他是谁。

“……你……”

季白循身回过头看他,眼神是刪无就简后余下的纯粹星火,点点燃着他的那些残余理智。

庄恕抱着被子啊地尖叫了一声,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的事,“鬼不是只能晚上才出来么?”

季白放下手中捏着的窗帘,双手环抱在胸前向他走去,眼神迅速变成深不可测的打探找寻。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余下不到两米,季白终于淡淡开口,“你一觉醒来会失忆?我不是鬼。”说着便将双手捂上庄恕的两边脸颊,又揉了揉,像是意犹未尽。

“……”似乎确实如此,但你能把手放开么……


庄恕活动着两边腮帮子松了一口气,翻身下床洗漱吃早餐出门,季白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,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。

“走吧。”庄恕拎着包开门,等季白出来后熟练的关上,锁门,像是普通夫妻们的上班日常。


季白发现终于有人可以从他所站的地方穿过了,他伸手去触庄恕,却依然是真实的,甚至可以感觉地到温度。他老老实实地跟着庄恕回到了自己的ICU,透过玻璃的倒影,那个人一声白大褂,低头凝视的模样清晰可见,可他看不见自己。

季白终于意识到,这个世上能看见他感受到他的人或许只剩下庄恕了,如若他再也醒不过来,上天最后给予他的是不是一个可以交待后事的【机会】?


“庄恕。”

“嗯?”庄恕转过头去看他。

季白垂着眼睛,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感觉,多么微妙。

“我平时工作忙,父母都已经退休,上还有两个哥哥,他们也不需要我照顾,若我死了,替我把账户上的钱全数捐赠出去给孤儿院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些案子的对交工作大多都有人替我接手了,以前我在的时候,总是许诺说休假了请他们吃饭,如果你有空的话……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
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他,而庄恕也在他第一句尾音落下以后立刻往反方向看去。

这两人都下意识地躲着彼此,他俩都不习惯这样的道别,对未来持着悲观的态度,似乎已经无能为力。


“你这一生,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吗?”庄恕开口问他,“你的父母,你的哥哥,你的同事和朋友们……那你呢?”

“季白,那你呢?”


季白想

在认识之初,庄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不甚冷静,不那么地有勇有谋,生活方面还是典型的美式随性。那些回忆的泡沫升腾包围了他,像是被沉入深海之中,眼前是溶开成近黑的深蓝,他记起很多次和他在这个城市擦肩而过。

不可否认的是,在那个冬季失手铐住他以前,他就牢牢的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

如果,是季白呢?



季白醒来见到他妈哭的梨花带雨的脸,就知道自己没死成。

他的那些同事们听见他醒了的消息,都一窝蜂涌进来,无一例外不挂着喜极而泣的笑脸,相拥哽咽着祝福。一连好几天护士小姐们按惯例挤进来赶人为他作检查,那人群中有着各种陌生面孔的白大褂,唯独不见庄恕的身影。

很多时候,季白想,确实是很多时候,他都护着自以为最重要的部分,唯独遗忘了自己。


“如果是季白的话,他一定会后悔,没有早一点告诉你……他的名字。”


他坐在病床上向外张望,视线所不及的地方,庄恕靠在病房门外,仰头,轻轻舒了一口气。


一切静悄悄归于原点,重新出发。


Fin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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