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多cp】 辋川集 8
八
“也许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爱他。”赵启平把自己的故事说了个大概。掩去了细枝末节，这是一个人人都听厌了的故事。从热恋到相爱，从相爱到无言，从无言到陌路。
明诚皱着眉，有些无法理解，“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啊，一定要闹到这种程度吗？”
“阿诚。”明楼轻轻的叫了他一声，明诚吐了吐舌头，有些不甘，“本来就是。”
赵启平却也觉得是这样，“那我们一定不太适合。”
明楼挑了挑眉，“那你这一生，或许就永远遇不到适合的人了。”
赵启平瞪圆了眼睛，显得有些错愕。
“你非要找到一个【适合】的人，可你却又对【适合】没有定义。你想要的是什么呢？他给了他能给你的全部，你还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评价？他是需要你的，而你也需要他，这不就是【适合】吗？”
明楼总是如此。
明诚专心致志地盯着他，心里叹了一口气，道，“你这样说，总感觉像是你无路可走，最后无奈的寻了个勉强度日的人。”
明楼转过身看他，又回头看了眼赵启平。这二人都还在年轻的界限里，充满着朝气，都期盼着什么，也都值得一切期待。明楼有时候不明白是自己老了还是太过于远离情感。他从一而终，这是他的爱，而明诚似乎却不太明白。
“我对爱的标准从不降低，也不愿将就，当我遇上你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无路可走。”明楼看着身边的人，也不顾赵启平，笑意盈盈道，“我和你很【适合】。”
明诚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。
他有些惊慌失措，脸上的笑却又遮掩不住，然后不可避免地红了眼眶。
明诚只能连忙拿双手捂着，也压根儿捂不住，还是有几滴泪水渗过指缝，滴落在深褐色大理石的餐桌上。
赵启平能够感受到这份喜乐。就像秋日的清晨，天气凉爽而日光灿烂。淡蓝色天空一望无际，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就够了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好，就很接近完美了。
他忽然想起曾经与谭宗明一同去庙里祈福。谭宗明领着他，一个殿一个殿地毫不含糊，进行那些繁琐而细致的动作。赵启平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点燃香，跪在蒲团上，背挺得笔直笔直。
赵启平不愿意相信这些，总是显得心不在焉。那段时间各地医闹的很厉害，谭宗明的担心忧虑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。但直到现在他才能明白，也许谭宗明自己也不一定相信，他甚至早已经忘了自己求过多少神佛，只不过是为他罢了。
无论怎样也好，遇见他，就是无路可走。
如此而已。
赵启平从口袋拿出手机，划着通讯录找到了谭宗明，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，就这样陷入了沉思。
明楼却很是随意，他和明诚从餐桌边走开，又开始捣鼓地上大大小小的纸皮箱子，对墙角要摆的东西开始拌嘴和争执，问赵启平要不要顺便留下来再吃个晚餐。
凌远埋伏在公安局对面咖啡厅，在露天座椅上端着咖啡杯抽了一上午的烟。
好在是假日，人来人往的多，他这样也并不显得有多突兀。只是，公安局进进出出的，唯独不见李熏然的身影。
凌远打定主意了要进行一场持久战。他取消了早已定好的法国之行，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守在这里，最后还扰的自己心烦意乱。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打架，一个呀呀呀地唱良辰美景奈何天，赏心乐事谁家院；一个叫嚣着Who Care？！Come on！错过这个人，就再也没有了。
于是磨蹭了大半个上午的凌远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公安局，只是寻了一圈都没看到他，一众警察同志听说他在找李熏然，纷纷好心告诉他李熏然休病假。其中有人帮他跟李熏然接通了电话，于是凌远便意外收获了小警察的住所地址加私人电话号码，还得到了人家允许探望的指示，乐的都快站不稳了。
这四舍五入一下他俩是不是已经是朋友关系了？
凌远的一腔热情被长串的车流堵了个半熄，下车的时候才终于死灰复燃。他进楼前还特意扒拉了下后视镜，把自己一张俊脸来来回回地掰扯，捧着花束和果篮进电梯，出电梯，按门铃，一气呵成。
李熏然很快就过了来开门。他伤的不严重，却极其影响行动，被勒令放假，总算还是赶上了个正经节假日。但他没给自己闲着，依然是一大早就起了，埋头就扎进报告里，整个客厅都散满了纸张，凌远甚至都没法落脚。
“那个那个，一点小意思，不成敬意。”凌远把花和水果递过去，李熏然一脸奇怪地接下，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，最后却没开口。
“凌先生来要外套的吗，我给你装袋子里了，就放在玄关那儿，走的时候别忘了带。”
凌远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，“哎不是！我就是想来看看你！”
“啊？”李熏然倒茶的动作一滞，已经狐疑地望了过来，“…我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凌远内心咆哮好看啊怎么不好看，表面上依然人模人样，“我也是闲着无事，上次看你伤势好像有点严重，有些不放心。”
李熏然端着两杯茶跨过地上的纸张，身手矫捷地递了一杯给凌远，道，“习惯了，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。我以前抓过一个连环杀人案犯人，还被他绑架，吊起来毒打……”
凌远：(((o(*ﾟ▽ﾟ*)o)))Σ（ﾟдﾟlll）w(ﾟДﾟ)w
李熏然云淡风轻，“警察做这些很正常，难得你还惦记。”
“……呃，这是我们这些小市民该做的。”
李熏然忽然注意到案上文件的一个细节，放下水杯拿红笔细细圈了出来。满意了之后回头套大尾巴狼，“凌远先生的那件外套价值不菲，你可一点都不像【小市民】。”
凌远：(⊙v⊙)
李熏然，“……我开玩笑的。”
凌远表示这场持久战不仅持久迂回，还相当的惊悚。
胡八一在刑警队爽快地签下了卖身协议，笑吟吟地与众人打招呼，“大家好呀！又见面啦！”
曾经与季白跟过胡八一案子的大胡和苏穆举起手指指点点：……卧槽！
赵寒好奇地看了他俩一眼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这不是那谁！胡八一吗！”
“……怎么了吗？”
苏穆嘲笑了会儿赵寒上年纪开始忘事的梗，解释道，“胡八一你忘了？那个盗墓贼祖宗呀！”
“哦哦哦哦哦！对！”赵寒一拍脑门儿记起来这档子事情，转头看心情大好的季白，“头儿，你怎么把这人弄来了？”
季白勾勾嘴唇，胡八一倒是抢着回答了，“以前的事儿，我就不跟你们这群毛孩子计较了。现在我可是你们的行动特别顾问，咳，那个谁给我倒杯水来！”
赵寒前前后后看了一遍，没反应过来他在指自己，是一头雾水。
“说的就是你！”胡八一吼了声，“快点儿！”
季白着急着想让他跟进案子，一边拖着他往会议室走，一边大声吩咐，“赵寒！多倒两杯过来！快点儿！”
赵寒，“……”
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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